随着熟悉的琵琶曲《十面埋伏》响起,“孔雀公主”杨丽萍历时一年多创作的新作品——舞剧《十面埋伏》将于6月30日至7月2日来汉,该舞剧的总编导杨丽萍、美术/服装设计叶锦添都来到现场督阵。
新奇:没有刀枪却见“血”
整台《十面埋伏》带有强烈的实验色彩。舞美方面突破传统模式,加入了不少新奇艺术元素和装置艺术,不见刀枪,但却表达着强烈的伤害与被伤害,血腥与暴力。
上万把明晃晃的剪刀悬挂在舞台上,刀刃在灯光照射下,闪烁着寒光……形成一片颇有声势的,隐喻着恐惧、不安和暴力的暗云。演出中,那些如幽灵般的黑衣舞者一个接一个自剪刀丛林里慢慢走出。他们用手扒开剪刀,身体与剪刀碰撞,发出唏里哗啦的金属响声……随着“剪刀阵”的高低左右变换,观众会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除用剪刀代表这出剧的血腥暴力,舞台上还用蒲公英般的红色小绒毛代表了生命所不能承受之轻,用演员的汗水和身体与这些生命的血红相组合,造成视觉上极大的震撼。
演出接近尾声处,灯光亮起,台上铺满厚厚的形如蒲公英的红色小绒毛,像冬天堆积在地上的红雪。“韩信”甩动两袖红绸狂舞一段水袖舞,红绸击打出噼噼啪啪的炸响,地上的红色蒲公英像鲜血一样在他四周起起落落,在逆光中似鲜血四处飞溅,惊魂不定……在这血雨腥风中,“剪刀阵”轰然坍塌,成为一座闪着刀光的巨大坟茔。
熟悉:永远不停的剪纸人
《云南映象》中有默默抱玛尼石的藏族老者,《孔雀》中有旋转不止的“时间”舞者彩旗,在杨丽萍的舞台上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存在一个画外音般的形象,在《十面埋伏》中,她是一个剪纸人。
在舞台的下场口,一个女演员在全神贯注地剪着白纸,从观众入场就在一直剪……直至将自己埋葬在纸堆中。她像是时间,无论时事风云,无论爱恨情仇,无论地老天荒,她依然故我。她也像记录者,因为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用剪刀剪剧情,随着剧情的发展,她的情绪跟着变动,当项羽和虞姬跳起充满爱意的双人舞时,这双一直未停止过剪纸的手,也适时展开已剪好的,并连在一起的项羽与虞姬的身形,但她马上又用剪刀把项羽和虞姬的身形一分为二地剪开……作为整出剧的象征,他一直没停过,剪人物、剪场景、剪故事、剪情绪,剪得断,剪不断……但她最后被自己创造的东西所掩埋,这隐喻极深。
融合:全是中国元素
全剧以中国舞蹈为主调,融合京剧、中国功夫、民乐、行为艺术等多种元素。舞蹈除了延续杨丽萍舞蹈一贯的自然、原始的风格外,并邀请了京剧传人裘继戎,参与创作编排和演出,把京剧的舞台表演融入其中。
演员化妆大部分采用了京剧扮相,服装有的富有粗犷的原始感,有的具有东方传统服饰的飘逸美,这样的衬托,使演员的表演体现出一种神秘、古典和象征意义。
少数民族的原始,京剧的唱念坐打、灵动,在舞蹈的融汇下,神秘又如梦,让观众深深陷入其中,以至于当最后一幕的灯光落下时,观众依然没有回过神来,直至主持人的声音从音响传出,大家才恍然大悟——表演结束了。此时,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云霄。
内涵:同样名字不同面孔
《十面埋伏》的故事耳熟能详,但这出剧并未着力于讲述故事,而是将两千年前的一组人物从故事中提炼出来,放在更广阔的时空概念里,运用舞蹈和综合舞台手段,刻画每一个角色在特定时间、空间、处境下的内心冲突与纠葛。
剧中,“韩信”被设计成了“黑暗”和“光明”两个面,如同人性里的善恶总是如影随形。一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依互斗的舞蹈,反映出人性善恶的纠缠与博弈。更表现出欲望和恐惧对人性的撕裂、对个人的成就与毁灭。
另一幕中,项羽自后场偏右的逆光中走出来,灯光渐亮,大约看见有五至六人的黑衣人紧跟着项羽拼接出一套霸气十足、颇具帝王风范的服装。这些人好比是项羽如影随形的坐骑、碎片。举着那套服装的黑衣人,一会合拢一会散开,散开时项羽一身轻便的服装,展现着一种不可一世,空间无限扩张的独舞……
此时舞台偏左的另一个表演区域,隐约可见一套刘邦的服装,用和萧何一样的出场方式将服装拔起来,但悬停在空中不动,刘邦的真身自服装中走出…… 这些表演都呈现出一种似是而非的状态,是,又不是,不是,又是,在这种模糊之间,观众仿佛能明显感受到这出剧想表达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