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做所谓的顾问工作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就是如何避免被业主或建筑设计单位仅仅作为一个设计分包方来对待,甚至只被他们看作是绘图者,幕墙施工单位的图纸提供者这样简单角色。要知道,如果只是从事这类工作,专业幕墙公司就足够了,加个顾问干什么,如果怕跟施工有关联,大不了规定参与设计的幕墙公司不参与施工投标就行了,这样也有大把的公司愿意做啊。所以,这里面可能还有另外的原因决定工程需不需要顾问。
作为幕墙设计师,在具备丰富经验之前,我们一般都在某些或大或小的幕墙工程公司从理论到实践地锻炼过若干年,越多成功以及苦涩失败的经验越能造就出技术“高手”,但正因为如此,我们看待幕墙技术总习惯从经验角度出发,自觉不自觉地给自己套上许多枷锁,甚至有不少是其他专业领域比如材料供应商们给我们的枷锁,我们游移在这些或明或暗的约束中完成所谓的设计工作。
这带来一个问题,当你离开某家幕墙公司去广阔天地开展顾问工作或者设计工作时,你身上的这种职业味并没有去除,相当于变成了代表所有幕墙公司的职业设计师,因为你所做的工作并不比幕墙公司设计部门所做的丰富、出色,充其量只是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设计身份,以与施工划清界限罢了。
如果是以这种心态从事顾问工作,我想这是过于职业化的顾问工作,会导致顾问工作陷于不能跳出专业小范围的被动局面,当我们给客户大谈幕墙技术、材料工艺时,你实际上是基于经验在约束业主、建筑师甚至自己的手脚以使工程能顺利进行下去,目的是帮自己公司或者其他幕墙单位赚取利润,摆不脱一幅“职业嘴脸”。
相对于上述职业化倾向,我认为顾问工作应该强调专业化,这里的专业化不仅仅包括幕墙技术的专业化,更主要是实现幕墙顾问身份的专业化,应该学会从完全专业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站在一个更高的高度来审视幕墙技术的现状和发展前景,说的更白一点,不但做一个技术设计者,更要做一个技术规划者。举个例子,比如一个建筑师在苦思建筑方案时,如果他向你讨教,面对他的若干方案,你告诉他这种材料太贵,那种规格无厂家生产,国内外找不到类似工程实例等等,这时你就是个过于职业化的技术顾问,你和业主一同逼着建筑师平庸化;而如果站在专业角度,你应该与建筑师沟通,确保首先理解他的设计意图,然后推荐若干类型幕墙或者材料实现或强化建筑表现效果,至于工艺的成熟性或者性价比等等那是业主或别人选择的事,不属于你的职业范围,等他们在选择的过程中帮他们搞清这些工艺或性价比就行了。要注意的是,你必须尊重自己基于专业的选择,而不是出卖建筑师一味迎合业主,建筑师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顾问,对业主而言,他们是大而全的顾问,但他们自身能力做不到,所以才更需要我们这样的专业顾问配合,只是他们并不愿意幕墙顾问完全沦为幕墙公司的代言人。
我不知道用“职业化”和“专业化”来区分这两种顾问工作会否引起歧义,暂时找不到别的好词,希望各位能理解我说的意思,不要拘泥于字面。
我想,同时找三方关系平衡点的事是施工单位干的,对于施工单位来说,平衡好与业主、建筑师、顾问之间的关系至关重要,如果顾问工作做得好,一般建筑师就退出了,所以,施工单位应重点处理好与业主以及顾问之间的关系,找到平衡点,顾问只须在业主与建筑师之间做好协调、衔接工作就可以了。
业主是最不为人所控的了,作为资本方,它有权利用我们任何资源,比如他们在信任建筑师的同时,也会找顾问甚至未来投标单位干建筑师的某些事,但业主的关注角度不一样,他们往往关心经济指标,关心性能价格比,也关心效果价格比,甚至关心(社会)效应价格比,总之是站在资本角度看问题;而建筑师往往只是将具体工程看成一个作品,今天做了一个,明后天又会在某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再来一个,可以风格迥异,也可以臭味相投,总有点应景之嫌。如此分析,你说作为一个顾问,谁更难对付?建筑师最多“难”你一下,可业主会“缠”你很长时间(当然也不会忘了“难”你)。
所以,我的经验是用耐心对待业主,用真心对待建筑师。在建筑师确定设计方向后,与之坦诚沟通,实意交流,了解其追求的最终目的,剔除其设计理念中完全超越现实的内容后,为其提供同样满足甚至超出他所想像的几种方案。人吗,总愿意多些选择,何况对建筑师来说,与顾问真心实意的交流,他自己也能提升水平,下次设计就会少走弯路。
获取建筑师的信任后,和业主打交道可要格外小心,除非你还担心业主不找你做顾问,否则尽量谨言慎行,想好了再说,与资本打交道,你最多只能做引导工作,说不好听的,就是“诱导”工作,别做梦去控制他们的想法,尽量引导他们接受你与建筑师心仪的方案,如果建筑师话语权较小,出于从大局考虑,你尽可以背着建筑师在业主面前充一下建筑师的大头,目的是少走弯路,早点引导业主接受你的方案,如果你自己不坚定,业主早“摇摆”傻了,这工作可咋做啊。
通常,我们总是在建筑方案确定后,甚至在初步建筑设计图纸完成后才介入一个工程的幕墙设计事宜,在这个阶段,大多数幕墙方案已定调,或者起码设计方向已确定,这时无论业主还是建筑师都只需要一个绘图师了,不会赋予你太多设计权力,除非碰到特强势业主或极无原则建筑师动辄更换建筑方案,否则,你就只能乖乖履行你的职业化能力与技巧了。
而如果想有所作为,或者象我前面说的能发挥自己专业化能力,我想至少时间上要能提前参与建筑规划或方案评估,这时也才有充分发挥想像、施展专业能力的空间,中国建筑师目前还缺乏思想深度,要靠外皮表述他们的设计理念,业主就更在乎表像了,所以这个阶段幕墙顾问工作其实是很关键的,有时我甚至怀疑,若我们自己强势介入可能会承担半个或者绝大部分建筑师的职能。
另外一个关键是,如果某项目的建筑师有思想且强势,或业主方开明开放,幕墙顾问的作用会较为明显,重要性也大许多,前期应做好幕墙整体设计规划,以求完全实现建筑效果与理念,设计中应侧重方案技术、经济指标的论证与评估。
如果作为幕墙顾问还能得到业主授权,影响并引导后续设计深化与施工工作,我想这就是一个标准的顾问工作了。
曾几何时,建筑师淹没在一群施工图设计者、绘图员当中,在不停受到国外建筑大师们在国内各类建筑作品的刺激下,最近几年,国内建筑师群体的创作意识才有所觉醒,他们的地位与作用才渐显重要。与建筑师的历史相仿,今后幕墙顾问在幕墙行业内的作用类似于建筑师在建筑设计领域的作用,要善于引领行业技术及施工工艺的革新进步和规范化工作,要发挥这样的作用,除了需具备广博的专业知识及经验外,更需要一点思想和独立意识。这一点可与建筑师惺惺相惜,也容易得到建筑师们的认可,国内有境外建筑大师参与的工程基本上都有幕墙顾问,发挥的作用也是这个方向。
所以,随着建筑师意识的觉醒和地位的提升,幕墙顾问工作也会得到相应的重视,专业化的顾问人才也才会慢慢从职业化的设计师中脱颖而出。
毋庸置疑,顾问工作具备鲜明的个人特征。象我们前面文字所描述的那样,除了必须具备广博的知识和经验外,还应该具备一些个性化的特质,这种个性你自己不必刻意追求,而要自然表露,让客户感受并定位你的个性,不同的客户对你的个性会有不同的描述。比如,你是一个学机械专业出身的人,建筑师在跟你合作时,他可能在感受你广博专业经验的同时也能深刻体会到你对细节的专注和处理能力,于是他会更大胆、更充分地贯彻他的设计理念,他对你的评价就是“我想做的效果,这个人总能帮我处理利落”;而业主对你的评价却可能是“这人总喜欢抠细节,好是好,但不够雷厉,有点耽误事”。同样的风格被不同的客户解读成不同的个性,但我想,这恰恰证明了你的成功,不必讨好所有类型客户,保持你的不变风格,在万变的市场中总有适合你的一群人。
因为你特定的风格被不同人群所认可的各种个性,进而被他们记住并继续利用或发扬光大你的个性,你才有机会维护你的权威并被这些人所尊重,自然也能保证稳定的业务量。因为个性,别人才能关注到你这个个体的。
也许有人会问,坚持个性不懂应变不会有市场,这话是有道理,但深究它的含义应该是不变就不能做大市场,做大市场的前提是你必须有市场,没特点没个性就无市场,无市场还奢谈什么做大呢。顾问的市场国内还在培养阶段,从我们自身来说首先要引人注意、夺人眼球,然后再打动或感动客户从而保证客源,所以必须突出强化个性特征,找到对自己有认同感的一群人,进而锁定一批客户。
现在的建筑师什么方案都敢出,也许这和他们现在的地位与话语权刚刚得到提升有关,他们急于表达自己对建筑思想的理解和认识,往往不分对象和环境。与其说他们在替业主设计方案,倒不如说是在为他们自己的建筑理念服务,业主只是实现其某阶段理想的工具而已。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但大部分建筑师并非“艺高”,他之所以“胆大”是因为无“艺”或者少“艺”,所谓“无知者无畏”,在他们挣脱锁链以后,奇思妙想如泉涌,我现在看到某些建筑师们的方案都觉得见怪不怪了。这种现象给我们幕墙技术人员带来很大的困扰,有时也逼得业主只能抓住幕墙顾问好让建筑师们回归理性。我们不能跟着建筑师疯狂,任何一个建筑对我们来说,它实际上是工业化背景下的一个工业产品,而不是建筑师们想象的艺术作品,实现一个工业产品是需要这个产业链上许多环节的协调配合才能完成的,而一个艺术作品有时很少人经过很少环节就可以完成,这点差别我想是作为技术顾问与作为建筑艺术创造者之间的本质的区别。
面对一个“胆大”的建筑师,幕墙顾问应该主动出击,而不是被动迎合,否则会很辛苦。除非业主很满意,否则我们可以“狭”业主以令建筑师,变被动为主动,在可行性、经济性方面否决或部分否决建筑师的方案,这种方案审议阶段一直就存在,只不过从前我们幕墙技术人员很少参与罢了,一旦参与进来,“狭”业主之威摆平建筑师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需要我们尽量减少对立情绪,多提供意见和站得住脚的替代方案就行了。
建筑师有找顾问咨询的冲动,但很少有聘顾问的欲望(他自己就那么点设计费),所以,我们往往就只能成为业主的顾问,成为业主的代言人,我们当然要站在工业化的立场看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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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25日-26日,“全国建筑幕墙顾问行业联盟换届大会暨2019年顾问联盟年度工作会议”,将在东莞曼佧特国际大酒店隆重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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