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聪安防网讯 4月27日,潍坊市看守所,刘博堂坐在审讯室椅子上,戴着手铐和脚镣,他不时活动一下手脚,发出“哗哗”的响声。
隔着铁栅栏,刘博堂看上去身材壮硕,有一张憨厚的脸。他讲话不紧不慢、逻辑清晰,时不时还会做手势,像演讲一样。
回想起当年那场逃亡,他解释自己年轻、惜命。“我当时才24岁,不想死。”他认为,杀了人又不想死,就只能逃。
从1995年犯案至今,逃了22年,刘博堂早已过上了新生活。他办了新户口,改了名字,在广州娶妻生子,还开了一家公司,买了两套房。他说话也完全没了山东人的口音,反倒是有种香港艺人努力说普通话的感觉。他甚至忘记了被他杀的那个人的名字与相貌。
他努力接受“全新”的自己,跟过去彻底划清界限;但他也不止一次想过自己被抓时的模样。
4月20日午夜,他的想象变成了现实。“被抓那晚睡得特别踏实,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刘博堂说,“认罪服法,不管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连你爹都不认识了?”
4月20日晚上11点半,广州越秀区某高档公寓,这是刘博堂在广州的居所。
刘博堂边走边看手机,在走进公寓一楼大堂的瞬间,两名便衣民警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大堂一侧的沙发上。他大声叫起来,“什么事?干什么的!”
这时,警察用山东口音喊出了他22年来没有使用过的名字,“刘博堂,公安局的。”听到这个名字,刘博堂不再叫喊。
“这是谁?”为了再次确认身份,潍坊寒亭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李涛拿出一张老人的照片。
“这人我不认识。”
李涛心里一突,是不是抓错了?赶忙喝道:“连你爹都不认识了?”刘博堂一愣,定睛片刻后,终于认出了父亲。
刘博堂落网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寒亭警界。分局督查室主任管英吉曾经是寒亭区泊子乡片警,刘博堂犯下的命案,正在他的辖区。这些年,哪怕他早已调走,逢传统节日,他还是会到刘博堂家去看看。“这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22年里,寒亭公安换了7任局长,9任刑警大队长,刘博堂的案子始终被列为重点案件。
“这是我们分局唯一一个没有破的命案,是我们的耻辱。”李涛说。
3000元引发的血案
血案发轫于一场不大的经济纠纷。
1995年,24岁的刘博堂和中专同学一起合伙承包工地,做包工头。
但第一笔生意就亏了,他被项目方扫地出门。刘博堂称,甲方说他用的钢筋质量有问题,扣了他的施工设备,把工人也赶走了。
刘博堂回忆,钢筋是从张立国那买的,他对张立国有着很强的怨恨。如今,张立国的妻子并不认可刘博堂的指责,称她家钢筋没问题。
1995年10月31日,张立国找到他,要他付清剩余的3000元钢筋款。
刘博堂的父亲称,当时听到屋里有很强的争吵声,还赶过去劝了架。
后来刘父去了村里串门,等他回来,就看到儿子和女儿的男朋友柳军坐在客厅里,张立国倒在了西边屋里。
刘博堂落网后交代,当时他承诺年底还钱,但张立国说要三天内还,争吵中张说要“办了”他,还用钢筋打了他的后脑勺。他拿起门边的斧子,向张立国头上砍去。“我当时像疯了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没考虑后果。”
张立国死后,刘博堂父母、柳军与刘博堂一起商议起了“善后”的办法,他们将尸体抬上了家里的手推车,推到自家苹果园靠近芦苇荡的地方埋了,还用水将案发现场冲洗干净。刘博堂远走他乡。
案发很偶然。
1996年8月,公安机关以涉嫌抢劫罪逮捕了柳军。因为命案发生前,有人欠刘博堂钱,刘博堂派柳军将欠债者的摩托车抢回了家。
审讯中,柳军透露自己曾和刘博堂一起掩埋尸体。
刘博堂父母到案后,经过简单的审讯,警方迅速确定刘博堂为犯罪嫌疑人。但此时,刘博堂早已不知去向。